戏梦 11

原本陈深也以为潇湘苑的事情就这么混过去了,没想到第二天陈大帅架不住夫人的一通哭诉,居然派了一队人马直接把潇湘苑给封了,并且下令往后城里不许在开设妓院,违禁者见一个枪毙一个。

潇湘苑的妓女一人给了100大洋,愿意的就帮着找个婆家嫁了,不愿意的就拿着钱返乡,倒是也没什么人闹。

这下陈少帅的好名声传遍了整个城,人人都竖着大拇指直夸这位少帅人品贵重,能体恤老百姓,还能遏制这种不正之风。

“我原也以为这位陈少帅和其他当兵的没什么两样,现在看来他还真是个好人呢。”宁佩珊拿着苹果啃的欢快,时不时的还看看哥哥的脸色,“哥哥……讨厌他?”

宁致远手里正在整理着戏服,猛的听到她这么问也是一愣:讨厌吗?以前是挺讨厌的……可是现在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还行。谈不上讨厌不讨厌。”宁致远淡淡的回答。

“那……喜欢?”宁佩珊试探的问。

“不可能。”宁致远回答的相当快,“你问这个做什么?”

“之前听说过你们的事……”宁佩珊小心翼翼的说,“当然了,我是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对哥哥有什么看法的,哥哥永远是对我最好的人!哥哥千万不要以为我和那些看好戏的人一样的心思!”她看宁致远表情冷冷的,赶紧解释到。

宁致远安静了一会儿,随即笑了起来:“傻丫头,我怎么会那么想。我和他……不过逢场作戏罢了,等戏落幕,各分东西,各不相干。”

潇湘苑抄了,王副帅被驳了面子打了脸,心里难免不痛快。陈大帅把人请到府里好酒好菜的招待,不痛不痒的算是替儿子道了歉,顺便给了不少钱,又拨了自己手里的两个酒楼作为赔礼。

王副帅酒足饭饱坐着车回去,副官开着车问他:“王帅,我看大帅对您还是挺好的,知道您受了委屈赶紧的补偿您。”

王副帅冷冷的笑了笑:“他那哪是补偿我?他那是提醒我呢。”

“提醒?”

“提醒我这个老东西不要去跟他儿子对着干,提醒我早晚有一天这江山都是他儿子的!”

今天的宁家戏班格外的热闹,倒不是因为有什么大喜事,而是因为这位最近风评很好的陈少帅今天又干了件轰动的事。

一大早的陈深开着辆崭新的汽车到了戏班门口,正巧小花旦出来倒垃圾,看见这汽车眼睛都直了:车子擦的锃亮,车头还扎了朵大红花。

陈深斜靠在车头上专心的整理着身上的衣服,阿四几步跑上去看着小花旦说:“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宁老板出来?要我们少帅等多久?”

“哦哦,这就去。”小花旦连忙撒开腿往里跑。

宁致远低着头听他说完,却半天不见动作。小花旦站在一旁左脚踩右脚,实在忍不住了问到:“宁老板,您要不出去看看呗?这围着的人越来越多,也……也不好看呐。”

听到这话宁致远才叹了口气站起身往外走,等他走到门口时门口已经围了很多人。陈深见他出来连忙笑嘻嘻的凑上去说:“致远,好久不见了,身体好吗?”

宁致远也不搭理他,就抬起手指了指面前的庞然大物说:“这是什么意思?”

“礼物,送你的。”陈深笑着看他。

“我不需要,”宁致远立刻就拒绝了,“无功不受禄,少帅还是让人开回去吧。”说完他转身就要往回走。

陈深连忙上去把他拦住,笑嘻嘻的说:“怎么就无功不受禄了?你我之间还说的这么客套干嘛?”

宁致远刚想开口就听见耳边一阵巨响,然后胸口猛的一阵剧痛,这痛他从未尝过,直让他眼前发黑人就软软的往后倒。

“少帅!”阿四连忙跑了过来拔了枪对着跟着的军队大喊,“有人行刺!保护少帅!”

陈深本能的接住了宁致远的身体,他看着怀里人瞬间白了的脸一下子人就懵了。

“致远……”陈深目光下移就看到宁致远白色的长衫上迅速透出的鲜血:就好像那辆车上那朵大红色的花朵一样扎眼。

陈深乱了手脚,急忙伸手去按……这时,第二声枪响了,陈深肩膀出一阵火辣辣的疼:他知道自己中枪了。可是他现在完全顾不上这些。宁致远胸膛上的鲜红刺痛了他的眼睛。

宁致远眼前越来越黑,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了陈深肩上渗出的鲜血。

“阿四!”陈深手紧紧的按着宁致远胸口的伤口,丝毫不敢放松,“把车开过来!”

“是!”阿四得令赶紧冒着枪林弹雨把车子开了过来。这次车子早就没了一开始崭新的模样,周身都是被子弹击中的弹坑,变得破败不堪。

陈深把人抱上车,然后坐到了驾驶座上。他咬了咬牙回头对阿四说:“留一个活口,其他都给我毙了!”说完一脚油门车子飞驰而去。

“他妈的!敢跟我们耍阴的!”阿四拉了拉枪栓,“兄弟们,给我狠狠的打!”

唐山海和徐碧城等人闻讯赶到医院的时候陈深正在抢救室门口提着医生的领子要打人。

“什么叫很危险?什么叫做好心理准备?我跟你说,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明天就炸了这医院!”陈深满眼通红的对着医生喊。

“少帅息怒,息怒啊。”医生被他一身戾气吓得直抖。

唐山海赶紧上去把人拉开:“这里是医院,你发什么疯?你这么拉着不让医生进去救人,是想让他死的快点吗?”

陈深这才喘着气踉跄着退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医生见他冷静下来不再发疯,赶紧一溜烟的跑进了手术室。

唐山海皱着眉头看着陈深问:“怎么回事?你不是去送礼的吗?怎么还送进医院来了?”

陈深看着手上的血完全说不出话:那是宁致远的血。刚才他把人从车上抱下来,从门口到抢救室,宁致远的血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

他看着这人闭着眼睛倒在自己怀里的样子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怕他再也不会睁开眼睛,怕自己再也看不到他冷冰冰的眼神。

“唉,”唐山海看着他的样子叹了口气,“我早就说过,你早晚把自己玩进去。”

“什么?”陈深愣愣的抬头看向唐山海。

后者叹了口气说:“陈深,他在你心里早就不是一个玩玩的对象了,不然你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陈深沉默了。是的,或许在八年前宁致远咬自己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经不一样了。陈深摸了摸手上的那个咬痕:或许从一开始这一口就是咬在了他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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