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梦 2

“陈少帅这是准备怎么算?”宁致远冷冷的看着他,脸上还是一贯地冷漠表情。

陈深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低下头呵呵的笑了出来。他发现这个人真的和小时候没什么区别,一样的冷漠,一样的高傲。陈深突然很好奇,这样的人如果剥去了那层冷漠的外壳,里面是不是也是冷的?

“宁老板不用紧张,我也不会吃人。”陈深慢条斯理的带上手套,“只是多年不见,有些想念罢了。不知道宁老板是不是有时间叙叙旧?”

“那可能是在下记性不好,实在想不起在下和陈少帅之间有什么旧可以叙。”宁致远弯起嘴角冷冷一笑。

“这旧么,我说有自然就是有了,对吧?宁老板?”陈深抬起手伸出两个手指对着阿四晃了晃,后者立刻心领神会的从腰间掏出枪,然后利落的抵上老管家的脑袋。

“军爷饶命!军爷饶命!”老管家吓得裤子都快尿湿了。

“你这是干什么?!”宁致远眯着眼睛看陈深,“威胁我吗?”

“也不算吧,”陈深耸耸肩,笑嘻嘻的回答,“只是我们这些当兵的,实在没读过什么书,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请的动宁老板。思来想去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宁致远气眼里都快冒火了:果然是个兵痞!简直不可理喻!

“今晚我就在云阳楼设宴,招待宁老板,”陈深靠过去看着宁致远说,“恭候宁老板大驾!”

“少帅不必劳烦,在下无功不受禄。”宁致远也不退缩就直直的看着他。

陈深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僵了僵,不过他立刻就调整了过来,眼神探究的看着宁致远说:“宁老板果然胆识过人。没关系,酒席你一天不来我摆一天,你一个月不来我摆一个月,摆到你来为止。”说完他拉了拉帽沿弯起了个坏坏的笑容便转身走下了台阶。

陈深走过阿四身边的时候,微微歪了歪头看了他一眼,后者立刻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只见阿四转过身对门外的军队说:“宁老板可是少帅的贵客!兄弟们可要把宁老板保护好了!不能怠慢知道吗?!”

“是!”一声响亮的回音传来。

陈少帅笑着上了车,留下一队士兵就这么把戏班大门给围了起来。他微微低着头,宽大的帽沿遮住了他的眼睛,遮住了他眼里微微的怒意,半天他突然笑了笑:“敬酒不吃吃罚酒。”

“宁老板,这可怎么办啊?”门房走上来着急的问。

“让他拦。”宁致远冷冷的说了一句,然后推开门回了屋。

“哎,这可怎么办啊?”戏班的人都急的团团转。

一开始的一两天大家相安无事,也算风平浪静。可是到第三天开始就不行了:士兵围了戏班,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一大家子人要吃要喝的,偏偏橱子连门都出不了;戏班不开锣唱戏就没有收入,也是一样的坐吃等死!

“其实不就是顿酒席嘛,宁老板去吃不就好了,犯得着这么拧着吗?”戏班里的一个小花旦这天坐在院子里说着。

“你懂个屁!”另一个唱老生的啐了他一口,“这叫鸿门宴你懂吗?谁都知道这个陈少帅不安好心,宁老板去了那就是羊入虎口!”

“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陪着睡一晚吗?”小花旦不屑的说,“现在唱戏的有几个是干净的?像他这样的样貌早晚都要有这么一天。我看这少帅年纪轻,人也英俊潇洒,总比那些大腹便便的老财主好吧?我要是有这机会我早答应了。”

“你不要脸不要觉得每个人都跟你一样不要脸!”老生指着他唾骂。

“好了好了,都少说几句!”一旁的一位年纪稍大的女子站出来制止了他们,她看了眼那扇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致远已经够心烦的了,你们就别添乱了。该干嘛干嘛去!”

众人这才一哄而散,宁致远在房里听着屋外的动静,低着眼眉半天都没有动作。

陈深手里拿着剪刀正在花园里修剪花枝,他面前的是他种了很多年的白牡丹,花朵正开的最盛,一大团一大团的极漂亮。

阿四毕恭毕敬的站在他身边向他汇报这几天戏班的一举一动。

“还真是个硬骨头,”陈深继续保持着修剪的动作没有停下,“我真是小看他了。”

“少帅,您看接下来怎么办?”阿四问。

“嗯……”陈深想了想,“其实人有时候和这花挺像的,”陈深拿着剪刀指了指其中的一个分支,“总有一些不好的,不听话的会这么歪着长出来,这个时候就需要我们去帮它修整修整,剪掉那些不要的旁支,它才能长的更好,”说着他一剪刀把那个小枝丫剪了下来,“我们要帮他一把,懂了吗?”

“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办。”阿四得了指令转身就走。

陈深看着那朵最大的白牡丹,笑的得意洋洋:我就不信你还能硬下去!

阿四吩咐下面的士兵,让他们故意把小事做大,大事做的更大,结果果然守门的士兵和里面想出去买菜的厨娘吵了起来,进而发展成了一边倒的殴打。戏班的人被打的头破血流,几乎人人都挂了彩。

“哎哟,这日子没法过了!”小花旦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哭喊,“真是人在屋里坐,祸从天上来啊!我们招谁惹谁了?真是没天理啊!”

“你别嚎了!本来就头疼,你这一嚎我浑身都疼了!”一边的人受不了的瞪他。

“我说错了吗?可不就是无妄之灾?!”

正说着门咯吱一声开了,宁致远冷着脸走了出来。他环视一周,看大家脸上都挂着彩,他迈开脚步往门口走了过去。

“宁老板。”阿四看见他立马迎了上去。

“你告诉你们少帅,让他把兵撤了,晚上我会去赴宴。”说完转身又回去了。

阿四得意的笑笑,心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早答应不就好了。

“致远……”戏班的人都有些挂不住脸,想拉他却又不敢上前,只能唯唯诺诺的喊了他一声。

宁致远谁都没搭理,直接回了房间再一次把自己关了起来。直到天黑的时候,少帅的车来接他,他才又打开门走了出来。

宁致远坐在车里一路都很安静,他看着窗外不停倒退的景色心里倒是很平静。从陈深踏进戏院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人来者不善,现在他只希望这人能给自己一个痛快。

陈深一早就在酒楼的包间等着,他坐在窗口的位置,看到汽车到了笑了笑。没过一会儿,宁致远推开门走了进来。

“宁老板,你总算来了。”陈深满脸堆笑。

“陈少帅明知故问,宁某人不得不来不是吗?”宁致远还是冷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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