泯

张小凡最近挺无聊的，一个人在后山也没人跟他说话，只有一个小灰偶尔的跟他相互扔石头玩儿。

过了蜜月期，鬼厉就渐渐的不会在家里陪他那么久了，毕竟他是副宗主、下任鬼王宗的接班人。鬼王年龄大了，教内那么多的事情都需要他去张罗。

每天鬼厉回来都很晚，有时候张小凡等他，等着等着就等睡着了。等他醒过来，屋外已经大亮，而鬼厉也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去鬼王宗了。

“怎么起来了？”鬼厉转过身看着他笑，“还早，你再睡会儿。”

“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啊？我都看不到你人。”张小凡忍不住撒娇。

“不过一些教内的琐事，说了你也不懂。”鬼厉摇了摇头。

“哦。”张小凡不开心了：不懂你可以教我啊！说了我不就懂了！

鬼厉看出他不开心，走过来在他唇上轻啄一口，说到：“等我忙完了，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张小凡只能点点头，然后看着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没过几天正好曾书书来找他玩，这可把他高兴坏了，拉着曾书书就往房间里去。

曾书书被他那股热情劲儿给惊到了，捂着胸口说：“你干嘛？你干嘛？你可是有夫之夫，别乱来啊！”

“滚！”张小凡一脸嫌弃，“少往自己脸上贴金，白送我都不要！”

“喂，我也没那么差吧……”曾书书觉得自己被张小凡侮辱了——言语上的。

张小凡叹了口气说：“幸好你来了，不然我可要无聊死了……”

“怎么了？”曾书书好奇的问。

张小凡倒豆子一样把所有的委屈都说了一遍，曾书书听的一愣一愣的，最后实在受不了他拿着鸡毛蒜皮的小事，抬手制止了他。

“说到底，就是你一个人无聊了、寂寞了，对吧？”

“……对。”张小凡有点不好意思，“而且，他总那么忙，我都不知道他在忙什么，问了也不说。一天说不上十句话，落差实在太大了……”

曾书书一拍桌子：“你想知道他在做什么？”

张小凡点点头。

“这简单！”曾书书神秘兮兮的凑过来说，“我们这样……然后再这样……最后……”

张小凡听的直点头，最后竟然还眉飞色舞了起来：青云门两个捣蛋鬼又开始出坏主意了。


等一切收拾妥当，就见曾书书站在张小凡面前张着嘴巴说不出话。张小凡拉了拉身上黑色的外袍，着急的问曾书书：“怎么样？像不像？”

“何止是像！我保证就是鬼厉看到你也会傻眼的！”

“那就好，谢啦兄弟！”

张小凡乐呵呵的就出了门，直往鬼王宗去。曾书书看了一会儿他消失的方向突然打了个冷颤：怎么这么没底……算了我还是先回渝都吧！想到这里，他一溜烟的就跑了。


张小凡一路到了鬼王宗，迎面就撞上了野狗。有那么一瞬间他慌了一下，有点想转身走。结果野狗看着他笑着说：“副宗主，你这么快就回来啦？”

张小凡一愣，这才想到自己现在是顶着鬼厉的脸！

没错，曾书书给他出的主意就是易容！让他换上鬼厉的衣服，易容成鬼厉的脸直接去鬼王宗看看，轻身体验一下鬼厉每天都在干什么。

“嗯呵，”张小凡尽量做出了鬼厉严肃的样子，“你这是准备去哪里？”

“碧瑶少主说想吃山下徐记酒楼的酱肘子，我去给她买去……”野狗说完突然顿了顿，“诶，不对啊，副宗主你刚才不是才出门办事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张小凡本来想找个理由，后来一想鬼厉平时都不太喜欢解释，干脆板起脸说了句：“关你什么事？”然后越过野狗就往里走去。

野狗被怼的一愣一愣，心想副宗主今天怎么了？怎么说话的语气跟碧瑶少主一模一样？不过他也顾不上这么多，想起那位难伺候的少主，他立刻马不停蹄的往山下跑去。

话说张小凡在鬼王宗绕了两圈，发现没什么好玩的，刚想转身回自己家，就被人拉住了。拉住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正牌公公——鬼王，万人往。

“厉儿，正好你回来了，你随我来，有些事情要与你说说。”鬼王说着就往大厅走。

张小凡心想完了，这下闹大了……

还好鬼王也没有和他说什么其他的，不过就是些鬼王宗以后要怎么发展，怎么吸收教众，怎么洗白的琐事，……

之后鬼王说的最多的就是跟自己抱怨隔壁万毒门的糟老头又指派弟子来勾搭鬼王宗的精英，或者就是长生堂的那个大小眼玉阳子又在鬼王宗的地盘上惹事……

鬼王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张小凡听的眼皮打架直想睡觉：天知道鬼厉平时是怎么应付这个爹的，真是太不容易了！

“厉儿？厉儿，你在听我说话吗？”鬼王看这人心不在焉的样子忍不住问。

“啊！在听，在听！”张小凡赶忙答应。

“你今天心不在焉的，是不放心张小凡吗？”万人往看着‘儿子’笑了笑。

“张小凡？”

“我知道，你们新婚燕尔的，让你离开他确实委屈了你们，可是鬼王宗那么多的事情也不可能一直堆着。”鬼王看着他说，“等这些事情办完了，你带他出去玩玩，四处走走，别委屈了人家。”

张小凡一听乐了，咧开嘴笑着说：“谢谢爹！”

“……”他那灿烂的笑容晃了鬼王的眼睛：儿子可从来不会这样啊……平时儿子对自己说的最多的就是‘哦’，‘知道了’，‘没其他的事，我先走了’……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怎么了？”张小凡心里突突的跳，心想我是不是不该笑啊？是不是露馅了……

“哦，没什么，你去忙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鬼王突然有点伤春悲秋起来，‘鬼厉’的笑容让他想起了早去的夫人……

张小凡如获大赦的赶紧逃了出来，他也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情：要假扮鬼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话多，而且不能有那么多的表情！他自己点了点头，自言自语的说了句：“嗯，要有威严！”

结果刚走出几步就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张小凡一惊，扭头一看是鬼先生。

“鬼厉啊，你来，你来，我这里正练一味丹药，可是我突然就没灵感了。这还差一味药，你来帮我出出主意！”说完不由分说的就把人拉到了炼丹房。

张小凡站在桌子前，看着满桌的药材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些东西它们认识我，我不认识他们啊！

鬼先生站在他身边两个眼睛看着他等他拿主意，张小凡最后没辙，只能硬着头皮随便挑了个看上去顺眼的递了过去。

“这个……”鬼先生皱起了眉头，“这个也不是不可以……我先试试吧……”说着鬼先生拿了东西就往丹炉里扔了进去。

张小凡趁他不注意，赶紧的就脚底抹油往外遛，鬼先生刚想扭头问他其他的话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人早就跑的没影了。

鬼先生看着门口叹了口气：“跑的这么快，本来还想和他说这是给他和张小凡的闺房秘药……算了，等炼好了给他的时候再说吧……”

张小凡跑出丹房还没来得及缓上一缓，就被凭空冒出来的青龙一把拉到了教练场。看着教练场上站的整整齐齐的教众，张小凡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昨天你教的拳脚功夫，他们练的差不多了，”青龙背着手说，“今天你再教点新的吧。”

张小凡支支吾吾了半天，心想我也不知道昨天鬼厉教的是什么呀！我也不会他的武功，我怎么教！

青龙站在一边看着脸上没有表情也没什么动作的‘鬼厉’忍不住上去推了他一把：“怎么了？想什么呢？”

“没什么……”张小凡心想我在想怎么跑路呢！我能告诉你吗？！

正僵持着，不远处突然跑来了一个人，张小凡定睛一看：这人一身蓝衣，额前一缕发丝垂下，显得人有着阴柔。

这人是谁啊？张小凡心里想：鬼王宗有这号人物？

整个教练场上除了他，其他人都骚动了起来，没过多久就听有人喊了一句：“圣使，你的公子来找你来了！”

青龙脸上一红，骂了一句：“起什么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然后抬脚朝着那个人跑了过去。

张小凡看了，立刻说了句：“今天既然圣使还有事，你们还是自己练吧……”说完就转身走了。

众人听了也趁机开心的一哄而散。

张小凡一路小跑着心里只想快点回家算了，他是万万没想到一个鬼王宗居然处处都是坑！鬼厉真是不容易啊，这老的小的一个个都离不开他！

张小凡没有想到的是，前脚他刚走，后脚鬼厉就回来了。而鬼厉看着乱成一锅粥的鬼王宗不禁有些怀疑自己走错了门……

鬼王：儿子，我准备吃斋几天，我太想你娘了……还有，其实你笑起来挺好看的，一笑更像你娘……哎哟，不行，我再去哭会儿……

鬼先生：鬼厉，你看我丹药炼好了，你拿回去给张小凡试试，保证你们……啧啧……不过这最后的一味药你帮我选的有些猛，可能会持续时间比较长……

青龙：你看我走开一会儿你就把人全解散了，这还怎么操练了？你个大忙人，让你教个一招半式的怎么就那么难？！

鬼厉真是哭笑不得：不用说他也猜到这一系列诡异的事情肯定十有八九跟家里那个活宝有关！

张小凡，你真是……屁股又痒痒了吧？！

张小凡原本想着晚上给鬼厉做点好吃的，也算犒劳犒劳他。一开始一切都很平静，晚饭吃到一半，鬼厉突然说了句：“你今天……挺忙的嘛……”

张小大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咽了口口水回答：“还，还好……”

“嗯。”鬼厉点点头，从怀里掏出那颗丹药递给张小凡，“来，把它吃了。”

张小凡绝对完全相信鬼厉，毫不怀疑的就吃了下去，吃完了他才问了句：“这是什么啊？”

“这是今天鬼先生炼的丹药啊。”

“啊？！什么？这个怎么能吃？！”张小凡伸出手指到喉咙里扣了扣，奈何这东西入口即化，已经一点都吐不出来了，“这是我乱配的……完了完了，会不会吃死人啊？！”

张小凡，我就知道是你，果然没有猜错！鬼厉看着他急的团团转，当即从怀里掏出一根红绳把他结结实实的困了起来。

“诶，诶，这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捆我？”张小凡急了：先是让我吃药，现在又捆我，这到底是想干什么呀？

“你说呢？”鬼厉坏笑的看他，“今天有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毛贼扮成我的模样大闹鬼王宗……我现在可不就是在捉贼？”

张小凡这下不敢挣扎了，只能讨好的说：“你松开我呗，我就是好奇才去的，我不是故意的……”

“知道错了？”

“嗯嗯，知道了……”张小凡继续撒娇。

“嗯……”鬼厉做沉思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今天要好好治治你！”说完就把人扑倒在床……

这一晚张小凡知道了鬼厉这里的活罪可不比别人的死罪舒坦多少——他差点被折腾的上不来气，最后眼睛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鬼厉搂着张小凡心想：嗯，药是不错，就是猛了点，下次还是要让鬼先生做个温和点的……

鬼王宗，鬼先生突然摸到手边的一个盒子，然后一拍脑袋说：“哎呀，给错了，这才是要给鬼厉的药！”原来他白天给鬼厉的不过就是平时自己吃了强身健体的丹药！



张小凡：鬼先生你害我！鬼厉因为你那个药可真是往死里折腾我啊！我差点就真被他折腾死了！

鬼先生：嘿嘿，失误失误，下次不会了！

鬼王：呜呜呜呜……小痴，我好想你……

鬼厉：曾书书……

曾书书：阿嚏！咦？怎么背后发凉……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