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特定的属于哪个文，就是一个小片段，小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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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宗最近财政赤字严重，作为鬼王宗账房的秦无炎心里急的天天睡不着觉，顺带着让青龙也不得安生——老婆天天在书房查账，自己只能抱着枕头入睡，怎么能不煎熬！
“无炎，偌大个鬼王宗，上上下下上千号人，这个花一点，那个用一点的，你哪里算得清楚？快别算了，夜深了，赶紧休息吧。”青龙哈欠连天的在一旁陪着，上下眼皮都快黏上了。
秦无炎专注的看着账簿，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青龙：“你觉得困就回去歇息吧，我这儿还没好。”
“这不是我困不困的事儿！”青龙回答，“这么庞大的数目，你就算一直不眠不休一个月都查不完，鬼王宗这几年都没有人管这钱银进出的事情，你如今想几天查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鬼厉也没催促，你就慢慢查呗！”
“你说的倒是轻巧。”秦无炎回答，“鬼厉既然信我，把这管账的活交给我，我自然要好好担起职责，否则怎么交代？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就好了？”
“我？我怎么了？”青龙问。
“每天只要两手空空的在鬼王宗晃悠两圈就好了，大不了就是盯着手下的人操练，你说你还干什么了？”
青龙摸摸脸，有点不甘心的说：“那你怎么不说鬼厉……”
“他是宗主，这是他的家产，你跟他能比吗？”秦无炎直接截断了他的话头，“人家生下来就在鬼王宗挂了名的，你生下来有什么？在哪儿挂了名？你祖上给你留下什么了？”
“……”青龙被他数落的一头黑线，心想我一个孤儿怎么跟人家鬼王宗少宗主比呢？
秦无炎耗时一个多月，结果只查到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就算找补回来，对于那亏空的庞大数字都是无补于事。
看着那一沓厚厚的账簿，秦无炎只觉得脑门子发涨，眼前发黑：这可怎么交代啊……
张小凡进来的时候正看到他蹙眉静坐，一对眉毛都快打结了。他走近了看了看桌上杂乱的一堆，随手拿起一本账簿翻了翻说道：“鬼厉给你这差事看来还真不轻松啊。”
秦无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神色颇有些无奈：“没办法，谁叫他心疼你，舍不得你操这份心。不然这种管家的事情合该让宗主夫人接手，哪里会落到我这闲人手上。”
张小凡听完这话觉得有些尴尬——这秦无炎总是如此，说话总是夹枪带棒的，说的人接不上话。不过这也就是与他不熟的人才会往心里去，真的熟络了也就知道他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十分心软。
张小凡摸摸鼻头掩饰着自己有些尴尬的神情：“鬼厉也知道能者多劳——我笨手笨脚的，生火做饭还行，算账我可不行。”
这马屁多少有些安抚了秦无炎烦躁的心情，张小凡见他坐姿都变得没那么紧绷，知道自己这话多少还是起了作用的，便继续说道：“鬼王宗日益庞大，这些账目纷繁复杂，我光是看到每页这密密麻麻的字就脑子发晕，哪里还能算得清什么。”
这么说着，他侧过身随意的坐到了桌上，翻了翻手上那本账簿：“这东西可真是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啊！”不过低头说话的一瞬间，张小凡的发带从肩头滑了下来，那发带上坠着的穗子倒是一下子就吸引了秦无炎的目光。
“鬼厉可真是宠你啊……”秦无炎笑笑说。
“什么？”张小凡问。
“你这发带又是新的吧？我记得你昨天带的那条是天青色的，这条还带着穗子……”秦无炎说着停了停，眼神也变了，他伸手轻捏那穗子，边捏边问，“这穗子……什么做的？”
张小凡看不到，只能耸耸肩回答：“我也不知道，他给我绑上去的，我从来不问他这些小事。何况那么多的发带，我哪里记得住每一根什么样子，用什么织成。”
“……你有很多发带？”秦无炎问。
张小凡这才合上账簿，眼睛看天的默默数了起来，只可惜半天也没数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摇头回答：“我还真没有细数过……怎么？你喜欢？你喜欢就送你好了。”说着伸手就要去解头上的发带。
秦无炎按住他的手，摇头说：“我要你的发带做什么？只不过……如果你不介意，我能去你屋里看看你那些发带吗？”
张小凡不疑有他，笑得特别灿烂的回答：“行啊，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秦无炎清点完张小凡那环绕半个屋子的衣柜，脸色铁青的说：“我现在可真是明白鬼王宗为什么会亏这么多钱了。”
“为什么？”张小凡一脸天真。
“你这衣服少说也有两百多套，还大部分都是天价的料子，光是绣工就价值不菲；还有发带，满打满算的估计也有一百多根，每根都不带重样不说，上面还镶着各种稀罕的玉石；还有这发冠……”秦无炎一一解释，说得张小凡也跟着变了脸色。
“天哪……这，这得多少钱啊！”
秦无炎叹了口气：“这活我是干不了了，就算我再开源节流，也堵不住他这个大窟窿，还是另请高明吧！”说完他一扭头就走了，那背影看着都仿佛满是怒气。
张小凡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事儿换了谁恐怕都得生气。他看着面前那些东西突然之间明白这事儿自己也是有责任的——因为不想让鬼厉不开心，所以从来这些衣服他也都是来者不拒。他一直以为这些衣服花不了几个钱，却没想到原来这么烧钱。
鬼厉一天都在外面整肃教务，对所发生的事情都一无所知，等他回到房中，看到张小凡把自己送的那些东西都堆放在了外面，心中有点疑惑。
“怎么了？你在找东西？”鬼厉问。
张小凡停下手上的事情，看着鬼厉的眼神中有些无奈：“你买的这些东西是不是很贵？”
鬼厉想了想回答：“都是些小东西而已。”
张小凡自然知道他这是在避重就轻，心中不免有些生气：“你干嘛花那么多钱买这些呢？我只有一个脑袋，一个身体，你买的再多再好，我也一天只能穿一件。”
鬼厉也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他。
“鬼王宗虽说底子丰厚，但也禁不起你这么浪费。那些小产业赚到的钱都不够填你挖的这些坑吧？”张小凡拿来一块布，把一部分东西悉心打好了包袱，“你这么做，把我置于何地？恐怕别人知道了都要在我背后骂我，说我蛊惑你，让你失去了理智……”
鬼厉听着听着就有些生气了：他的初心是舍不得张小凡。
张小凡自小过得清苦，青云门看上去风光，其实过得都是清贫日子，就连衣服也多是麻布为主，什么丝绸料子，蜀锦料子，他们更是听都没有听过。所以自从张小凡跟了他，鬼厉就整天想着要好好疼他，爱他。
张小凡不是女子，不喜欢那些胭脂水粉的小东西，鬼厉起先寻了不少稀罕的武功秘籍给他，可是张小凡不肯接受——因为其中大部分都是鬼厉从人手上抢来的，来路实在是不太光彩。
后来兜兜转转的，一日看到他一件常穿的衣服下摆都被磨出了一个小洞，鬼厉才想到了可以送他些新衣服。只不过有些事就是开始容易，收手很难，鬼厉渐渐的发现张小凡不排斥这样的礼物，便一发不可收拾了——自然对于这些东西的价格，他是从来不敢照实说的。
这会儿自己的一片真心被这么数落，心中的不快自然不言而喻。
张小凡说了一会儿，发现鬼厉安静的不太正常，便停下动作去看他，这才发现这人脸色不太对：“你怎么了？生气了？”
鬼厉生硬的回答了句：“没有。”
张小凡自然不会信他，叹了口气放下东西走到他面前，主动地拉起了他的手，说道：“我不是要如何责怪你，你的心意我自然懂，我也知道你这是心疼我……”
闻言鬼厉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却依然有些别扭。
“你待我这样好，我无以为报，只能也尽我所能的回报于你。”张小凡低着头，看着自己握着的手，这双手厚实温暖，从始至终总是给自己温暖和力量，“所以我不想因为自己，因为你对我好，而陷你于不义。我不想听到别人说你坏话，我听着心里不舒服……”
听他这话中的不舍，鬼厉心中的火气算是彻底的消失殆尽了，他翻转手掌，把张小凡的双手紧紧握住，轻轻的把他拉进怀里：“是我思虑不周了，是我的错。”
“我也有错，”张小凡反手抱住他，轻笑了起来，“那我们把这些都变卖了吧，好吗？这样多少也能补回来一些损失。”
“好，都听你的。”
张小凡这些零碎的东西居然也卖了不少钱，总算是把账目上的漏洞给填了八九成，这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只不过他们都以为是张小凡找到了赚钱的法门，并不知道鬼厉之前做的那些荒唐事。
知道真相的秦无炎对于张小凡真是心服口服。
“我本以为这漏洞要靠去其他地方搜刮才能填上了呢。”秦无炎总算又能悠闲的喝茶了。
张小凡有些抱歉的笑了笑，抬手给秦无炎续上了一杯茶：“辛苦你了，实在抱歉。”
“辛苦倒也还行，”秦无炎回他一个笑容，“只不过没想到鬼厉居然这么听你的话，我也是有些意料之外呢。”
“他很好说话的。”张小凡回答。
“恐怕只对你吧，”秦无炎说，“他从小养尊处优，性格可并没好到哪里去。你就瞧碧瑶就知道了。因为从小娇惯着养大，那性格谁吃得消？至于鬼厉……你以为他对别人也像对你这么柔情蜜意吗？他可是个杀伐之人啊！”
张小凡想想突然笑了：“说起碧瑶，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找到有情郎。”
秦无炎也笑了出来：“我看悬，就她那彪悍模样，哪个男人能受的了她，又有哪个男人能治的了她。”
“说不定就有呢。”张小凡说。
“也是，”秦无炎点头赞同，“说不定就有那眼瞎的玩意儿呢。”
“哈哈哈……”张小凡再也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几日以来的不快终于是一扫而空了。
回到房里时鬼厉正对着空荡荡的柜子发呆——毕竟一番心血，就这么突然没了，他心里还真是有些不是滋味。
张小凡走过去站到他身边，只歪着头看他，也不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也不说话，直到鬼厉先忍不住了：“看什么？”
“看你啊。”张小凡乐呵呵的回答。
“我脸上又没画花，有什么稀罕的？”鬼厉说。
“我喜欢看你，自然是因为你好看啊。”张小凡说。
“怎么？若是我脸上有了伤疤，不好看了，你就不看我了？”鬼厉有些不快了。
“那是不是我不穿那些衣服，你就不喜欢我了呢？”张小凡反问道。
鬼厉一愣，这才终于扭头看他：“说的什么浑话！”
“呵呵，你看你，终于肯看我了？”张小凡一伸手勾住了鬼厉的脖子，把他扯的都有些弯了身子，“从我进门到现在，你完全都不看我一眼，可见你就是不想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嘛……”
他这话说的委屈，这才终于让鬼厉注意到了他现在的打扮：一袭青衣，上绣着简单的花纹，没有发馆却只有一根素白的发带隐于乌发之间。
“你……这是在青云门的衣服吧？怎么又拿出来穿上了？”鬼厉问。
“怎么啦？不好看？”张小凡放开他，在他面前转了转身体，“我觉得挺好看的呀。”
烛火摇曳，那光亮似乎正随着张小凡一起舞动，煞是好看。鬼厉看着他，突然就想到了多年前初次遇见是的光景。
青衣，乌发，一双清澈的眼睛，再加一抹好看的笑容，这就是那时他眼中的最美的风景。
“难不成我换上那光鲜的衣服就是我，脱下了就不是我了？”张小凡说。
鬼厉恍然大悟：是了，张小凡就是张小凡，正因为他干净、单纯的就像他身上的素服一般的气质，这才牢牢的抓住了一身血腥的鬼厉。
“如果真是如此，那我可要伤心了，”张小凡撇嘴说，“原来你喜欢那些衣服胜过我……”
鬼厉看他鬼机灵的模样，终于笑出了声：“你穿什么都好看……不穿更好看！”
张小凡没想到被他反将一军，顿时红透了脸颊，指着他落荒而逃，嘴里一路还骂着：“流氓！色胚！不知羞！”
鬼厉看他夺门而出，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还是一样的薄皮包子，一点没变！
周遭渐渐静了下来，鬼厉也慢慢敛了笑容，心头的温热感却久久无法散去。
时光荏苒，人却还是那个人，丝毫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