泯

鬼先生火急火燎的赶回来时张小凡还被软禁着，张小凡看到鬼先生本以为他会帮自己，再不济也会放自己离开，结果鬼先生只是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转身走了。

张小凡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他们都瞒着自己，而这件事情和他有关。

鬼先生刚踏进门就看到鬼厉站在他的丹炉旁正在等他。他叹了口气：该来的总还是会来。

“以前的事……你都知道了？”鬼先生问。

“知道了七七八八，但是有些事情还需要先生解惑。”鬼厉脸上是一种超越他这个年龄该有的认真，每次只要是和张小凡有关的事，他总会全力以赴。

鬼厉自小在鬼王宗长大，自上次探查张小凡体内另一种功法的同时也查探到了用来封印这功法的手法出自鬼先生之后。

“我也是年纪大了，想不到那么多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有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鬼先生叹了口气。

“先生早就知道小凡就是那个孩子是吗？”鬼厉眼里冒着冷光，“先生之前对小凡的怜惜之情、知遇之恩，都是假的吗？都是做戏？”

“不，我不知道他就是那个孩子。”鬼先生缓缓的摇头，“张小凡这个孩子我确实打心眼里喜欢，可惜……唉……”

鬼厉往前踏了一步，“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鬼先生愣了愣，却没有回答。

“先生只需回答我，当年的事情是不是鬼王宗所为？”鬼厉退而求其次。

“不是……当年我到的时候草庙村村民已经无一幸免，这两个孩子也是命大的很，这才逃过一劫。”鬼先生说完叹了口气。

“我信先生，只是有些事情总是找不到头绪。”鬼厉低头说着。

“你准备一直这么把小凡关着关到什么时候？”鬼先生问。

鬼厉扭头无奈的说：“有很多的事情我还没有查清楚，在所有的事情都水落石出之前我不能放他回去。”

“你有没有想过，有些事情或许不要去探究真相会更好？”鬼先生沉默了一会儿说，“真相有的时候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住的。”

鬼厉低着头想了想，半天他缓缓的开口说：“无论真相如何，为了小凡我都必须承受。”

鬼王宗的主厅上端坐着一个披散头发，蓄着胡须的男子。男子两鬓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看来年纪已经不小。

“宗主，这次夔牛即将在流波山出现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正魔两道，想必这次他们肯定会倾巢出动。”青龙站在男子右手边说。

这男子正是鬼王宗宗主：鬼王万人往。

“这次夔牛我们志在必得，不得出现任何差池。正道那边……你去联络那个人，是时候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了。”

“是。”青龙得令，扭头出去了。

鬼王站起身走到门口看着门外。狐岐山上四季如春，门外就能远眺山中风景，放眼望去碧绿一片很是好看。鬼王负手而立，眯着眼睛看着远处：快了……所有的事情马上就要有个结果了……

“哥，这次流波山你带小凡去吗？”碧瑶半路拦住了鬼厉问。

“带。”鬼厉皱着眉头回答。

“可是万一被青云的人看到不就做实了他的罪名？到时他要怎么办？你快把他放了，让他回去啊！”碧瑶着急的问。

鬼厉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他却无从选择：如果把张小凡留在鬼王宗，他武功全无，简直就是任人鱼肉，毫无抵抗之力。而他失踪这么多天，如果放他回去，青云责问起来他也是死路一条……

碧瑶看出他的犹豫，着急的对他说：“你不放我放！”碧瑶一路狂奔。

张小凡那里却正被野狗缠着说教。

“……张小凡，你说你老大个人撒娇你不会吗？来跟我学！”野狗摆出一副娇滴滴的样子，“鬼厉～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说完他扭头看着张小凡说，“来，你来试一遍！”

张小凡抱着腿坐着：“我不要！”

“嘿！你真是……你想不想我们副宗主对你好了？你不道歉他怎么原谅你？不原谅你怎么跟你重修旧好？快点！”说着野狗又推了张小凡一把。

“……我做不来……我又不是姑娘家……”张小凡扭开脸不管野狗怎么拽都不动。

碧瑶突然冲进来吓的两个纠缠的人都一愣。张小凡好几天没看见碧瑶了，猛一看见心里还挺开心的。他咧开嘴笑着喊了声：“碧瑶！”

碧瑶也顾不上和他多说什么，直接过去瞪着野狗。后者被她瞪的心里发慌，赶忙躲到了一边。碧瑶抬手就解了张小凡身上的穴道，然后对他说：“张小凡，你快走吧。”

“走？”张小凡坐着不动，只抬头看她。

“鬼王宗要去流波山，你的师门也会去。你赶紧走，留在这里会很危险。”碧瑶伸手去拉他。

谁知道张小凡那股倔强的脾气又冒了上来，他躲开碧瑶的手淡淡的说：“我不走。”

“你这人真是……等我哥来了你就走不了了你知道吗？”

“那我也不走……事情没有说清楚，我不能走。”张小凡梗着脖子就是不动。

“我跟你都说清楚了，”鬼厉从门外进来，“我们到此为止。”

张小凡猛的站起来：“凭什么？！”屋里的几个人都第一次见他这么激动，三个人都是一愣，“鬼厉，当初是你来招惹我的……也是你说你什么都不要就要我跟你在一起！现在也是你突然说要我走开，要跟我划清界限！你凭什么？！”

鬼厉知道张小凡是真的生气了，他一时倒是也心慌了起来。不过他很快就平复了心情，冷冷的说：“不分开可以，那你入我鬼王宗，你答应吗？”

张小凡用一种受伤的表情看他，眼里满是不敢相信。

“哥！”碧瑶看不过去喊了一句，刚想说什么却被鬼厉的眼神制止，她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最后转过身对张小凡说了句：“张小凡，不要纠缠了，好聚好散不好吗？”

“呵呵，好聚好散？”张小凡低着头笑的肩膀抽动，“既然知道要散，那又为何要聚？”

鬼厉以为他哭了，忍不住的伸手想去拉他，却见他突然抬头看着自己说：“不是你们的心才是肉长的……你们这样往我心上扎刀子……我也是会疼的……”

鬼厉愣在原地，脑子里只有张小凡那双泛红却不肯掉下眼泪的眼睛。

“鬼厉，我说过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我只是想要一个理由……这很难吗？你不能连一个理由都没有就让我滚……我不是你的玩物……”张小凡说完这话转过身背对着他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