泯

悬崖下实在太大，鬼厉找到碧瑶和张小凡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之后。当他看到碧瑶垂着头抱着小凡坐着一动不动的时候，几乎都找不到自己的呼吸了，一瞬间好像心脏都不会跳动了。

他赶忙跑上前，查看了下发现碧瑶只是力竭昏了过去，不过张小凡伤的就很严重了。他伸手到张小凡的鼻子下，半天才感觉到极其微弱的鼻息。他想，如果不是碧瑶用真气护着，恐怕这人早就魂归西天了。一旁的秦无炎发现，鬼厉的手居然在抖。

这时碧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一看到鬼厉她立刻就哭了出来。“哥，你终于来了！”

“别怕。”鬼厉摸摸妹妹的脸，替她擦去了泪珠，然后伸手抱过张小凡。看着他毫无反应，脑袋耷拉着，半边脸都是干涸的血痕，鬼厉只觉得自己心里狠狠的抽疼了一下。

碧瑶边哭边说，“哥你救救他！他替我挡了一掌，摔下来的时候又护着我，垫在我的身下……”说着哽咽了下，“哥你救救他，我不要他死……”

“……我知道……”鬼厉艰难的说着。他正想抱着张小凡起身，身后的秦无炎突然伸手上前。鬼厉察觉，立刻调转身体将张小凡护在怀里，面对着秦无炎，恶狠狠的问，“你做什么！”

秦无炎见一击未中，知道再上前已是不可能，便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副宗主，现下他身受重伤，正是极好的机会可以取回天书。”

“秦无炎！你真无耻！”一旁的碧瑶气的张口大骂，“趁人之危！你不怕被人耻笑吗？”

秦无炎笑笑，“大小姐冤枉啊，这可是宗主的意思。”

鬼厉和碧瑶闻言具是一震。鬼厉将张小凡放下，改为单手托抱，让他整个人靠在自己身上，单手举起噬魂对着秦无炎，“你敢！”

“哎哟，我可不敢挑战血公子的噬魂，”秦无炎连连摆手，“只是宗主的意思我也不能违抗啊……”

一旁的碧瑶抢上一步说，“爹爹责怪自有我们担着，你只不许动他！你要是敢再动花花肠子，别怪我撕碎了你！”

秦无炎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恭敬的说，“是，是，都听大小姐的。还请到时大小姐代为周旋。”其实从跳下来开始，他就知道想要取天书谈何容易。单就鬼厉他就不是他的对手，硬碰硬无异于找死。还不如卖个乖，鬼王那里也好交代。

鬼厉见他放弃，这才将噬魂放回腰后，重又抱起张小凡，往狐岐山他二叔的住处去。碧瑶立刻亦步亦趋的跟着，当然还有个让他们都很讨厌的秦无炎。

二叔见到这三人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心想着怎么这才没过几个月又伤成这样。他上前查看了下张小凡后，立刻引着鬼厉将他抱去了药室。

他一边翻找着治伤的丹药，一边问鬼厉，“你不是说你会护他吗？怎的伤成这幅模样？”

鬼厉无言以对，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张小凡好起来。他紧了紧手臂，将张小凡抱的更紧。突然他发现怀里人脸上的血痕还没擦去，便伸手轻轻的去擦。奈何他不敢用力，这干了的血痕擦了半天一点都没有消失。

二叔回头见他这幅模样，知道他是痛到了心里，便叹了口气，不再喋喋不休的责骂他。也是，现在最心疼的不就是鬼厉嘛，何必再去戳他痛处。

二叔将丹药化水让鬼厉给张小凡服下，很严肃的对鬼厉说，“命我可以保，但是能不能醒不知道。”

鬼厉听到这话，瞬间呆滞。“二叔……”

二叔叹气说，“他伤的太重了，全身的经脉几乎全断了。如果不是你们之前用真气护着，他应该早死了。我虽能治好他的内伤，但是对于经脉我真的无能为力。”二叔顿了顿说，“不过我听说，在观星崖上有位仙人，这仙人有颗具有天地灵气的灵石，如果能求得这灵石，或许小凡还能有救。”

鬼厉闻言，立刻站起身，“我即刻就去！”说着抱着张小凡几步跑了出去。

二叔在身后看着，默默摇头——都是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