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醋排骨，你喜欢吃的……”像往常一样，鬼厉把自己餐盘里的菜很自然的夹给了张小凡。
可惜后者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自顾自的吃着自己餐盘里的韭菜炒鸡蛋。
鬼厉轻轻的叹了口气：张小凡生气了，很生气。明明说好了要天天联系，可是自己却爽约了，这人为了自己暑假都没过完就从美国飞回来，为自己担惊受怕了两个月，也确实应该生气。
“小凡，我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一开始我不知道那个地方的规矩，等我到了才知道还要签什么保密协议，没收所有的电子通讯设备，不能和外界联系，这才……”鬼厉耐心的又解释了一遍。
其实他都解释过无数遍了，可是张小凡似乎铁了心的不搭理自己，就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哎哎哎，张大小姐你可以了吧？”一旁的万碧瑶看不下去了，敲着筷子嘀咕，“你要解释多少遍才能有反应啊？鬼厉也够有耐心了，换我我才不搭理你呢！”
张小凡猛的塞了一口白饭，口齿不清的反击：“是啊，所以你还是单身狗啊！”
“嘿！有老公了不起啊？！”
“就是了不起！怎么滴！”张小凡得意的白了她一眼，对面的林惊羽噗嗤一下笑了。
“你笑屁啊？”万碧瑶瞪他。
“我笑你，人家小两口拌拌嘴，打情骂俏一下，你掺合什么？讨骂吧？”林惊羽笑。
“得，我自找的，好吧？”万碧瑶气呼呼的低头猛吃饭。
“不会，谢谢你替我说话。”鬼厉微笑着说。
这一笑饭桌上的几个人都愣了：林惊羽是好奇，万碧瑶是花痴，张小凡是不爽。
“鬼厉，你这一笑实在太杀了！我都要心动了呢～”万碧瑶满脸陶醉。
“嘿！正宫在这儿呢！你作死是不是又作的有点太夸张了？”林惊羽忍不住吐槽。
张小凡‘啪’的一下扔了筷子，站起来就要走，万碧瑶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你给我坐下！姑奶奶也算半个红娘，今天不把你们这无头公案搞清楚了，你就别想走！”
张小凡看了看四周渐渐聚集过来的好奇的眼神，心里再如何不情愿也只能再一次坐下。
“张小凡，你这飞醋吃的有点过分了吧？”万碧瑶问。
“谁吃醋了？！”张小凡死不承认。
“不承认？行，那我问你。鬼厉失踪和他对别人笑，你更在意哪个？”
张小凡被问的一愣：这个问题太还真的没有想过。
原本因为鬼厉行踪不明，他心里更多的是担心的情绪。可是在确定这人完好无损，不缺胳膊不缺腿之后，他心里这种担心渐渐的消失了。
现在他心里的感觉，更多的是看到鬼厉对着别人笑的时候那种抓心挠肺的不快感。
“真是个傻子，连吃醋都搞不明白……”万碧瑶直摇头，她抬起手摸了摸张小凡的头发，“也难怪，初恋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需要慢慢成长，慢慢磨合。”
张小凡一侧身躲过她的手，一脸的鄙夷：“那也比你好，你个连初恋都没有的单身狗。”
“嘿！你信不信我抽你！”万碧瑶抬手做了个要打的姿势。
张小凡下意识的就一扭身躲到了鬼厉那边：“泼妇！”
万碧瑶却一脸坏笑的看着他，这才让张小凡注意到自己现在的动作——他半个人紧紧的贴着鬼厉的后背，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他一扭头，正巧对上鬼厉带笑的眼睛，张小凡害羞的揉了揉脸颊。
鬼厉笑了，很自然的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尖。
“别捏！捏成猪鼻子怎么办？！”张小凡红着脸把他的手拉开，语气埋怨中带着撒娇的感觉。
鬼厉听了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下午放学的时候，鬼厉早早的在班级门口等着张小凡。两个人并排的走着，谁都没有先说话。
在公交车站等车的时候，张小凡终于忍不住先开口了。
“你怎么不说话？”张小凡问，“对着我无话可说？”
“不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想听我说话，是不是还在生气。”鬼厉小心翼翼的回答。
“我没那么小心眼……”张小凡撇撇嘴，“你是说这两个月，你是去治疗了？”
“对。”鬼厉点头，“因为这个治疗过程还在试验阶段，所以不对外公开，我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名额。”
张小凡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心想原来鬼厉这是为了自己去做了小白鼠。他突然想到这两个月鬼厉肯定吃了很多苦：“疼吗？”
鬼厉一愣，又很快笑了：“疼，但是值得。”
“傻瓜，这种实验阶段的你也敢参加？！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失败了也不过就是和之前一样而已，不会更糟糕了。”鬼厉耸耸肩，脸上一派轻松，“而且事实证明，我还是赌对了。”
张小凡知道他是为了自己，为了可以和自己正常的交流，虽然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很多时候哪怕鬼厉不说话他都能猜到他的想法。可是如果鬼厉能有表情，可以对着自己笑，那就更好了。
“你也不说拍个照片给我看看。”为了掩饰自己心里的不舍，张小凡嘀咕着岔开了话题。
“手机都没收了，没办法拍……而且满脸都是针，跟豪猪似的，看着怪吓人的。”鬼厉摇头表示拒绝。
张小凡听的只觉得心口一疼：“你这个傻子……对了，下周要文理分班了，你选哪个？”
鬼厉答：“理科，你呢？”
张小凡耸耸肩：“我也不知道，我理科不太好，可能只能选文科了。”
鬼厉笑着摸摸他的头：“文科也挺好的，我觉得吧，你如果以后去当老师，站在讲台上指点江山的模样，肯定很神气。”
张小凡看着他的笑容，猛的偏过了头：“你，你以后还是少笑吧……不好看……”
鬼厉一愣，差点以为他说的是真的，可是很快他就注意到了张小凡那通红的耳朵。他笑了笑凑到他耳边轻轻说：“好，既然笑的不好看，那以后就只笑给你看，免得出去丢人，好不好？”
张小凡红着脸轻轻的点了点头。
高三的整个过程都是痛苦的，每个人都埋头苦读——寒窗苦读十二年，为的就是这最后一搏。
张小凡也不例外，他每天早出晚归的，就想着自己能不能和鬼厉考上同一所大学。
张妈妈从美国打来电话，告诉他可以把他弄去美国读书，可是张小凡想了想却拒绝了——他想着哪怕不在一个学校，也比不在一个国家的好。
高考最后一门课交卷的铃声响起，预示着高中生涯的结束，张小凡背起书包，一溜烟的朝着考点门口跑去。
鬼厉正在那里和林惊羽他们说话，看到他朝着自己飞奔而来，鬼厉连忙扔下书包伸出双手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哈哈哈，鬼厉！我们毕业了！”
“嗯，毕业了！”
鬼厉笑着把他高高的抱起，张小凡张着手臂兴奋的高呼着。那欢快的笑声感染了身边所有的人，大家都一起哈哈笑了起来，用笑声送走他们的高中时代。
转了好几圈，鬼厉才轻轻把他放下，看着他笑弯了的眉眼，眼神火热而深邃。
张小凡脸一红，勾着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在他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鬼厉哥哥，我还有一个月就满18啦～”
鬼厉伸手在他腰里捏了一下，捏的他咯咯笑了起来。
一旁的万碧瑶靠在林惊羽身边，看着他们亲亲热热的样子，说了句：“这欲火都快烧破天际啦！”
林惊羽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鬼厉还真是老古板啊，居然还真能忍一年～”曾书书一个胳膊搭上万碧瑶的肩膀，下一刻就被她拍了下来，还附赠一个大白眼。
“现代柳下惠！”林惊羽啧啧赞叹，就差伸出大拇指了。
“不过……”曾书书一脸坏笑，“这柳下惠很快就要变身了吧？说不定马上就变成实实在在的‘狼’君啦！”
三个靠在一起的人很有默契的一起点着头，他们眼里都充满了期待的神色，仿佛恨不得下一刻就能欣赏面前两个人演一出《大灰狼生吞小白兔》的戏码。